［昊磊］没有玫瑰
·你窥探过我的双手
在青春最寒冷的时候
·高中生Paro 艺体生小刘×风纪委小吴
·看看我吧
*
总有人属于某些特定阶段，比如也许谈不上辉煌，却快乐简单的十七岁。你们不一定追求什么未来，也不一定考虑彼此是否合适。回忆比结果珍贵，不是吗？
吴磊捂着额头，心想不是不是不是当然不是，这都是什么屁话，撕下印着这青春非主流的句子草稿纸，他侧着头看着在数学课上午睡正熟的刘昊然，手中往卷子上写答案的劲道又凶狠了些。
一串选择题下来，刘昊然舒舒服服地把头往吴磊的方向倒来，觉得不合适又拱了拱吴磊。一道横线飞出答题区域，吴磊绷着嘴角皱了皱眉，用斜线划掉了被刘昊然撞出去的记号，手肘用力把刘昊然推回自己的领地里。刘昊然用手摸摸发顶，不满地咂咂嘴，眯着眼睛直起身子环顾一周，最后又把头埋到吴磊这里。
“啥题啊？”
吴磊用手把卷子挡起来，顺便又向后推了推刘昊然。“数学。”刘昊然清醒了一点，睁了睁眼睛，环顾了一圈教室，毫不惊喜地发现他是东张西望的最后一个。他轻轻摇了摇吴磊的手臂，“数学啊。”吴磊歪了歪身子，整个人侧过去，挡住刘昊然的视线，“自己做，或者继续睡。”
“磊磊、磊磊……呃啊！”
吴磊笑弯了眼睛，扭头看了刘昊然一眼，看清后却瞬间丢了笑容，数学老头站在刘昊然身后，提着他的后颈，刘昊然呲牙咧嘴喊疼，一边拼命眨眼暗示吴磊救命。
“吴磊，怎么回事，刘昊然是不是在打扰你做题？还是你们在串通答案？”
“……没，老师，其实是……他…嗯他...…”
“嗯？”
“他是在打扰我做题。”
*
那天下午，吴磊上完数学课，拍了拍被数学老师留了一摞卷子的刘昊然，就走向教室外，为的是纪检部的例会。刘昊然提着运动背包，把球服从桌洞塞了进去，冲吴磊笑了笑，竖了个大拇指证明自己很不错。体育部策划了高三级部间的班级篮球赛，同学们为了这场比赛一起培养默契练球已经摸约三四个周，今天终于轮到他们的班次。
大半个下午过去，吴磊抱着开会剩余资料赶到篮球场时，比赛已经过了半，中场休息时间。他知道刘昊然是首发，于是在纪检部会议上，他的语速让本一个小时的会议硬生生缩短了二十分钟。刘昊然每天晚自习抱着球踩点跑回来，吴磊作为风纪委员，已经偷偷让他溜进班级不被记名很多次。
吴磊小跑着进体育馆，人声鼎沸，木质地板的摩擦声和属于大场馆的回音搞得他有些不知所措。他们的分组在最后一个，场馆里却还是有很多他班来旁观的学生。大概都分成两撮，一边一个队伍，有绑着头巾敲鼓助威的体育委员，还有忙着搬水的板凳球员。蛮热闹的，他想，气氛紧张的高三，很少有这样的氛围了。还有几个人在场上热手，为了下半场比赛做准备。他往里走了几步，老远看到了自己班的熟悉面孔，围成一个大圈在几个球员外面，吴磊拼命跳脚，也看不见刘昊然。
他往场上裁判的地方看了看比分，红27：蓝32，他记得刘昊然走前套着的球服是蓝色的，所以还稍微安了点心。他被几个相熟的同学招呼着爬上看台，从后面高处的位置才能看见了刘昊然。他看到刘昊然一只脚搭在板凳上，从后面却看不到他一点表情，他皱眉看了看，刘昊然左手捂着冰袋在脚上，只套着一件球服。旁边围着体育老师，探下身子和刘昊然交流着。
他一惊，一下子站起来，吓得旁边的小胖子叫了一声。吴磊急急忙忙把资料往他手里一塞，顺着楼梯向下冲。大家都和吴磊玩得开，也对他和刘昊然的好关系心知肚明，一条路为他开出来，大家还不忘一起起哄。刘昊然在一片鼓掌和喧哗声中，听到了吴磊的名字，抬头就看到吴磊抱着手臂站在他身前。
刘昊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脸，伸直腿蹬了一脚板凳那边“哎哟哎哟”的队员，转头和老师说了句没事。“我以为你还在开会呢。”吴磊没回答，急匆匆往前几步把校服一脱，整个扔到刘昊然身上，刘昊然整了整，让自己的脑袋露出来，吴磊说，“别冻着，脚怎么回事？”
“之前旧伤，没事。”
刘昊然呲着牙，吴磊没好气地叹口气，“下半场换人吧？”刘昊然对旁边的人伸伸手，一瓶水应声扔到他手里，他扭开灌了一大口，拍了拍吴磊的胳膊，“撑得住，说了是旧伤。”吴磊不做声，就这样安静与刘昊然双目对视，直到刘昊然先撑不住，双手合十向他低下头，“我保证，每节只打后半场，脚撑不住立马请求换人。”
吴磊这才露了一点点笑容，“好。”他坐过来，一脸嫌弃地帮刘昊然正了正歪下去的冰袋。“待会再疼我也不管了。”
“不要。”
*
他明明只是离开了几分钟，因为有纪检部的小干事过来追问会议里的一些细节。为此他错过了比赛最末，但他在场外听的清中场的哨声，和他分辨不清归属于哪帮的欢呼。他急匆匆和干事交接完事务，一溜跑回来，这才知道是刘昊然的压哨球弹框没进。大家七嘴八舌，吴磊废了很大的力，才拼凑出故事的结局，刘昊然第四节下场之后就不知了去向。
大家已经在撤场，几个主力队员围在场边一起合影，都是吴磊关系好的几个，所以他跑过去祝贺了下，顺便问了问刘昊然的去向。几个男孩都面带不甘，还是露出大大笑容，谢了吴磊的话，并且告知他们也在找刘昊然。班长带着收拾留下的器材，吴磊走过时，顺便把刘昊然拿到的奖牌给了他。吴磊招呼了一声，接着牌子便跑开了场地。从体育组的一楼一直找过去，所有的更衣室房间都被他翻了个遍，洗漱间的每个隔间都被他踹开看了一眼，没有他熟悉的声音。他尝试着小声唤刘昊然的名字，却没有任何回音。从头搜到尾，他撑着膝盖，有些精疲力竭，心想这小子可别被自己抓住，其实却还是担心占了上风。
最后却是在器材室里面一堆铁架下面找到的刘昊然。这器材室在最里，堆得全是体育组报废的旧物，他最初没来这个屋子，是想着爱干净的刘昊然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自己藏到这种地方。吴磊迈过一个撒了气的瘪篮球，用校服袖口堵住口鼻，为了抵挡一股难闻的霉味。
刘昊然彼时背靠在几个摞起来的软垫上，冰袋软软一摊落在地上。阳光从直冲着的窗口照过来，吴磊看不清刘昊然，另一只手挡着阳光，迈过一群散落地面的哑铃小声走过去。不过还是被刘昊然听到了动静，回头看了一眼，又赶紧转回头去，挪了挪身子，背冲向吴磊，“我没事。”
“我可没说你有事。”
吴磊轻手轻脚走过去，拍了拍软垫，借着阳光，一层细细的灰尘蒙在手指的位置，他无可奈何地站着，刘昊然也不说话，头上还盖着吴磊的校服，刘昊然伸手把校服扯下来，还不忘轻轻拍了拍，递回给吴磊，“谢谢。”
吴磊没伸手接，刘昊然等了一会还没有动作，下意识转身来看吴磊，吴磊低着头看他，一清二楚的红眼眶，刘昊然却背着光，看不清吴磊的表情，吓得拿校服捂住自己的脸，“别看别看。”
“我兜里有纸巾……”这话说到一半，他眼瞥到刘昊然另一只手上紧紧抓着的面巾纸，往那边再看一眼，看到小黄鸭包装惨惨地一个人待着，便断了句子，脚步轻快地向前靠了靠，隔着校服揉了揉刘昊然的脑袋，像蘑菇一样，他还不忘记这么想。
“脚还疼吗？”
他看到刘昊然泪眼迷蒙地瞪了自己一眼，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，换了个位置站好，刚好挡上了阳光的位置。刘昊然还在蒙着头，吴磊觉得他这自己闷气的样子像极了得不到鲑鱼的小棕熊。刘昊然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，从校服底下传来小声的，“还不是很疼。”
“已经很好了，又不是因为你输掉比赛，是因为你，我们的分差才只有两份。”
吴磊扯了扯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奖牌，就算输了比赛，刘昊然也拿到了场上的MVP，最有价值的选手。颁奖典礼上没人找得到刘昊然，队友帮他去领了，顺手转交给了吴磊。吴磊把它从脖子上摘下来，掰开刘昊然摁着校服的手，把校服从刘昊然头上夺走，然后把奖牌挂到了他的脖子上。
“就差一点，那个球我太急了，小李自己投就好了，我还有机会给他拿个板补篮，结果他直接扔给我，我当时没反应过来。和总决赛勇士对骑士那场加时一模一样，当时我还嘲笑了好久，现世报，现世报。”
吴磊找了个干净的软垫，拖过来坐好，拍了拍刘昊然的肩膀，刘昊然摘下奖牌，握在手里看，带着哭腔说，“我不配。”说完自己却被自己逗笑了起来，笑着笑着转过头去，把吴磊一个人留在状况外，皱着眉头摊开手看着刘昊然，刘昊然转回身子来，用手捂着眼睛，笑得抖起来，“是我不配。”眼泪和笑声一起抖落下来，刘昊然转过身子不让吴磊看他的表情，过了半晌，自己探回头，试探着把脸埋到吴磊的颈窝旁，“我真的好惨一男的，帅了全场，就差那么一个球诶。”
“谁给你说帅了全场，脸呢脸呢。”吴磊半推半就哄着他，虽然班里的女生确实是嚎得一浪更比一浪高，裁判险些给了个技术犯规，“不哭了，真的很不错了，三班那么厉害，也就最后一个球的分差而已。”从客观还是主观角度，对吴磊来说尤其是后者，看刘昊然打球是个享受。他个子高高，占着外线优势，后仰三分命中从来不低。再多带点个人倾向，吴磊不爱对抗性运动，但刘昊然总喜欢在中了篮，之后往场下找他一眼，再来一个不带遮掩的、骄傲的笑。吴磊很喜欢他这样，只不过吴磊从来不大叫，只和大家一起给他鼓掌，再加上只有两个人的默契。
他懂刘昊然的不甘，不只是那一个没进的球和险些输掉的比赛，高中三年，最后一场球赛，是意义大于结果的。刘昊然因为艺考平时跑来跑去，鲜少能和同学们聚在一起，也就格外重视类似的集体场合。他也明白刘昊然想赢的好看，跑来自己这里摇着尾巴，只字不提，等着自己开口主动夸奖。但是没关系啦，他这么想，无论输赢，都是很辉煌的一场记忆，你都真的是我心里最厉害的那个了。
“三班那个白敬亭，下半场那么能投？上半场真是演得不错，板凳坐得乖乖的，下半场我一开始没上，他换上来，结果就被他追了好几个，我……我举报他是演员行吗！”
刘昊然忍下一串叽里咕噜的垃圾话，左手偷偷揉着脚腕，吴磊虽是听着他讲话，还是看到了他的小动作，推了推刘昊然，让他离开了自己一点，瞅着他把冰袋重新糊回脚腕上。
“疼？”
吴磊想起自己先前说的，疼也不管，刘昊然大概也和他想到了一起去，就算疼得皱眉，还是露出虎牙，一个大大的笑容打过来，“不是说不管我了？”吴磊被他气得笑出来，下一秒，结结实实被刘昊然抱了个满怀。
没有人在说话，整个狭小器材室却充满喧哗。吴磊轻轻拍了拍刘昊然的背，用安静代替所有声响。夕阳快要溜走，橙红色晕开一些，只剩一缕从窗外斜斜照进来，在体育场的最里端的地方，却也总有青春在拼命借着光，恣意生长。
“还是得管。”
*
“就点这些！”
刘昊然看似豪气地把点菜单推给旁边的服务员，撑着胳膊在桌面上，美滋滋地凑过来，冲着吴磊露着牙。吴磊被他带着笑了两下，随后偏着头，紧张地四处看了看，确保这家风靡学区的烤串店没有什么熟悉的校长主任老师到访。他把校服掖了掖，努力使校徽不露出来，刘昊然戳了戳吴磊搭在小桌上的手，“别紧张，亲爱的纪检部部长，被抓也是因为我带头，和你关系不大。”
“是我说要带你出来…对，和我没关系。”吴磊这才反应过来，低头笑了一下，把通行证塞进兜内，他想这实在不是什么标榜行为，如果被别人逮到，自己怕是要写个辞职检讨。他用风纪委的身份串出了校园，夹带着私货刘昊然同学，借口是出来寻个治扭伤的跌打肿痛云南白药。刘昊然挥了挥自己的Mvp奖牌，头一次不这么嫌弃地露给别人看，保安大爷一脸赞许，伸手开了门放他们出去。
艺术生身份特殊，有事没事就往校外蹿，长此以往比起对周边小吃街的了解，刘昊然甚至更胜美团小哥一筹。他拉着吴磊，绕过门卫的视觉死角，急匆匆冲向另一条小土路。吴磊被他带着快要飞起来，只顾着盯着刘昊然的脚，跑三步踮一下，他想待会真的有必要买个云南白药，也算是引人耳目。刘昊然拉了拉有些放慢速度的吴磊，捋了捋乱起来的刘海，手指指向马路对面，“这家好吃是真的，闹肚子一周也是真的。所以我们去他右边那家。”
露天和屋内结合的烧烤铺，电烤炉旁的小哥正忙着撒孜然，一把下去，吴磊被刘昊然拉着走过时闻到了诱人香气。他侧着头看了一眼，各种肉串，翅中，茄子和板筋，他只来得及记住这些。很市井的小店，价格牌挂在墙上，冰柜在呜呜地响。大部分桌面上摆着橙金的崂啤，咕噜咕噜冒着泡，全然是热闹。老版喜笑颜开带着点菜单来打招呼，显然刘昊然是他的常客，他指了指身边的吴磊，“哟，小刘带同学来了。”刘昊然忙不迭点点头，就这么拉着吴磊坐了下。
串上的很快，吴磊小心翼翼啃着自己唯一点的火烧，烤过的外皮，他心满意足地嚼了嚼，抬起头，看着刘昊然慢条斯理嚼着一串羊肉，有些意外。他点了点桌上的串数，抬起头冲着刘昊然，“能够？说了我请。”
刘昊然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腮帮，“形体课得控制饮食。不过这话你可留好了，等我艺考完，你再来十个吴磊大概才能刚刚好喂饱我。”
“你又不胖。”吴磊把铁签子搁到盘上，托着腮看刘昊然吃。他歪头看了一眼表，一秒一格地跑，他巴不得时间停下，但现实是，这个时间已经是单词听写。不过他猜同学们大概兴致全被刚刚的球赛分散，主力选手的消失大概在班里显得也格外扎眼，连坐上吴磊怕是轻而易举的事。
不过偶尔的叛逆也未尝不可，和喜欢的人溜在大街小巷，别人问起来只需解释一句同学，没有什么旁的困扰，吴磊低低地笑了一声，刘昊然问他想到什么好玩的了，他抬头刚想回答，语言还未到尾，表情先占了上风。
也就一秒钟，吴磊惊奇于自己过人的反应速度，也后悔于自己刚刚的分神，他伸手把刘昊然的头摁下去，低声喊着，“教导主任！”
*
吴磊和刘昊然乖乖站在办公桌前，教导主任抱着手臂，从眼镜片后打量着两个人。朝着刘昊然时，刘昊然不好意思地露出白牙，笑一下，教导主任的脸于是黑得更甚，再向右一点对上吴磊的视线，吴磊咬着嘴唇，说不上表情是不服气还是愧疚，就直直冲着教导主任的眼神，颇有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概。
该死，吴磊狠狠地咬牙，旁边那桌人好死不死地穿着校服，被教导主任一串抓了，临死前还不忘往他和刘昊然这边指一下。他表情有些凝重，教导主任看着他的面部反应一拍桌子，吴磊面不改色，抬了抬下巴，刘昊然却吓得往他这里一窜，歪歪倒倒地站直了。
“小吴，你是纪检部部长，这就是你的模范作用？而且你这是一副什么表情？是我哪里说错了？”
吴磊摇了摇头，唇缝里蹦出一个“没有”，随后补了一句，“我知道错误，承认错误，改正错误。”字正腔圆，听着很真诚。他其实在数旁边鱼缸里的孔雀鱼，到第十九只时被教导主任打断，他自然不爽。他撇开眼神，二十。
教导主任摇了摇头，冲向刘昊然，对着他点了点，“你，往前点。”刘昊然磨磨蹭蹭往前一小步，不情愿地停了脚，模模糊糊“嗯”了一声，教导主任的炮便开了，刘昊然的五官扭曲起来，却还是乖乖听着。
“你，刘昊然，艺术生，平时放纵的已经很多了，要学校允许你出去学特长，也给你准了假，但是，你不能带着其他同学胡闹吧，你是走了艺考，别人不高考了？小吴好好一孩子，怎么会想着出去吃串？你这真的是，不可理喻，不可理喻。”
他重复了两遍这个词，刘昊然觉得教导主任比自己更不可理喻。他没想着辩解，只想着帮吴磊把矛盾化到最小。对对对，老师，我不可理喻，带坏了吴磊，我深刻检讨，保证不再犯事。刘昊然的腹稿打了一半，那边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，“我要出去吃的，老师，是我让昊然带我去的。不管他事。”
“小吴啊！！”
教导主任不可置信地转回身子，摊开双手，恨铁不成钢地上下摆动着，“谁还比你更清楚学校的纪律吗？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这个样子？”
刘昊然张大嘴巴，这和刚刚保车弃兵的原计划相差了太多，但他没有说话，只等着吴磊自己继续圆完。吴磊背着手，低着头，在地上蹭了蹭脚，数完最后一只鱼，半晌后抬起头，“老师，纪检部开完会五点半了，学校里没饭，平时昊然帮我带，结果今天他去打比赛还扭了脚，学校医务室已经下班了，我就想着一起出去吃一点，顺便买了药。这是……同学情谊，我觉得大于学校的刻板纪律，毕竟人是活的。”
刘昊然在心里用力鼓着掌，在他的想象里是震耳欲聋的那种。他想着，怪不得自己无数次的迟到记录，吴磊都有办法帮着化整为零，这个故事打的稿子真是毫无破绽。他满怀希望地望向教导主任，却发现对方也满怀希望地一起望回来，眼中的神色像是发现了压在矿山下的宝藏，有种铁要成钢的激动。
“小吴，这种情况，对吧，你提前和老师说一下，那老师也会酌情考虑，就算不让你们出校门，也不会饿着你们。那学校医务室下班早，这个情况也在改善了，你们这……行，那这次就不叫班主任了，一人回去写一篇检讨给我就行。”
刘昊然还想开口继续争取一下，最好把检讨也免了，吴磊看出他想继续说话，用力把他往后拉了一把，刘昊然没有预判，一个趔趄险些滑在吴磊怀里，教导主任看着皱起眉，“刘昊然，你这个脚，站得住吗？”
“快...站不住了，但我还可以坚持一下，没事，得听您训完不是？吴磊扶着我呢，没问题。”
*
尊敬的老师：
您好！我是高三三班的刘昊然，在上周篮球赛之后带着同位出去吃串，现在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对。在上学期间，学生就是应该吃苦耐劳，不要总想着吃串。吃串是我在学生身份外时才应该做的事情。此外，对于带坏了我的同位，吴磊同学，我深表歉意。希望老师不要怪罪于他，这一切和他没有关系，只是美食的诱惑比较大。
此致
敬礼！
高三三班 刘昊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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尊敬的教导主任：
您好。我是高三3班的吴磊同学，因在篮球赛当天借助学生会身份，违纪出校门购买食物药品，现已认识到错误，故写此篇检讨书。作为纪检部部长，我没有以身作则，打破学校纪律，这是其一，作为同学，我选择和刘昊然同学一起出校门，未经阻拦，这是其二。感谢教导主任给了我改错的机会，此后，我定会履行自己的职责，以身作则，不碰校外小吃，遵守学校纪律，争做好同学，好榜样。
此致
敬礼
高三3班 吴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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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检讨书什么格式啊，磊磊？”
“你难道不是比我熟悉这个？”
“但我跟你更熟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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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有人属于某些特定阶段，比如也许谈不上辉煌，却快乐简单的十七岁。你们不一定追求什么未来，也不一定考虑彼此是否合适。只一起被教导主任追杀，一起埋题海，一起度过苦乐参半的几年。也许能有机会在黄昏里，找个寂静的角落，腻腻歪歪蹭在一起，也许是个音乐教室，安安静静拉上窗帘，在隔音里小心滋生本不该出现的秘密。有人说十四岁的感情格外珍贵，不求目的，不带利益，全心全意，那十七岁又有何差异？没有玫瑰，不过有烤串、试卷和球场的青春，和能给出的全部。
回忆比结果珍贵，不是吗？
吴磊看着写完检讨的草稿纸，折了两折，悄悄有了答案。
EnD.
